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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份有我很多的回憶。我是從咖啡廣告開始,認識這個地方。之後在不同時間點,都曾經跟不同階段的同學來過這裡。出社會後,也常獨自來這裡。因此,對九份的變化,感受格外的深刻。

趁著難得的端午補班,特別到九份一遊。當年隨著電影悲情城市的上映,加上咖啡廣告的加持下,九份這個小城重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。後來更因開放陸客觀光,讓九份更加繁華,現在的九份已不復當年那個清新的樣貌,而是一個精雕細琢,商業發達的熱門觀光景點。每到假日,老街上摩肩擦踵,熙熙攘攘,塞滿了觀光客。而我,也越來越少造訪九份了。

早上從板橋搭乘了往基隆的區間車,再搭乘客運前往九份,其實直接搭火車到瑞芳再轉公車應該比較省時間。不過搭公車的好處是,可以觀察基隆的街景。時間充足下我喜歡慢慢坐著公車,一路晃到九份,看著沿路的行人,街上的店家,觀察當地人的生活。結果抵達九份已是中午十二點半。


本以為今天老街會比較冷清,沒想到仍然塞滿了人潮。從入口處就感覺到九份的人氣不減,即使近來艷陽高照,遊客還是相當捧場。而且仔細一聽,真的好多日本觀光客。可能是被神隱少女所吸引的吧。不過,感覺陸客卻少了很多。
因為已是中午時分,想著來品嘗當地小吃。首先來個金枝肉圓吧。這也是九份的老店,跟店家點好肉圓後,自己端到樓上品嚐。在這裡幾乎每個店家都有海景,真是得天獨厚。肉圓裡有一塊紅糟肉,帶著中藥的香氣,吃起來微辣,整塊都是瘦肉,吃來不乾柴。下面舖一些筍乾。皮吃起來偏軟帶一點點Q勁。不論肉圓的皮或肉,吃起來很天然,沒有過多的調味或不自然的口感,還蠻好吃的。
沿著老街走,沿路有很多民俗藝品店可以逛逛。九份最有名的就是階梯了,因為是山城,很多房屋都沿著山坡搭建,往來就是走階梯。這天看到了橘子貓,神色匆匆,不時回頭確認是否被跟蹤。神秘兮兮的模樣,好像要去參加什麼奇怪的聚會。
走著走著又看到一家老店,郵局前油蔥粿。喜歡傳統米食的我,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。聽說油蔥粿是一層一層的粿,中間舖著蔥油。難怪覺得中間很多孔隙,不時滲出黃色的油。這個油蔥粿吃起來很軟很綿,基本上白白的沒什麼味道,就是單純的米香跟一點點蔥油的香味。配上微甜微鹹的醬油膏,是一種單純又很雋永的美味。我真的太喜歡這類傳統米食了。
吃飽後繼續走,沿路還經過阿蘭草仔粿。因為已經吃飽了,我就買一顆菜脯米的預備脕一點再吃。突然看到一家疑似有貓的店,走過去一看,店門口有隻花貓正懶洋洋的打盹。這隻花貓看來有受過專業訓練,當我一拿起手機,本來懶洋洋躺在地上的它,突然正襟危坐,雙目炯炯有神,不斷放電。果然是最佳代言貓啊。
下一站,要去找阿柑姨吃芋圓了。每次來九份,我都不會漏掉這家店。不論九份開了多少芋圓店,我都會指定要吃這一家。因為這裡有無敵海景,而且每次來這裡,都會看到店家辛苦的削芋頭,煮芋頭,滿屋的芋頭香。屋裡的陳設總是井然有序,店家的服務也總是親切而有效率,不會因為生意好而有什麼改變。我喜歡這樣的店家。
芋圓吃起來還是很彈牙,配合下面的碎冰很消暑。我常走到這裡,一邊休息一邊看著海景。記得很久以前,曾經跟同學前來,買了芋圓,坐在外面九份國小的階梯上,一邊吹著風,一邊吃著芋圓,吃完還到九份國小的操場走走。那些青春的記憶,或許正是我特別喜歡來這裡的原因。覺得今天的雲好漂亮,好像一隻銀色大鳥,在空中展翅飛翔。
吃完了芋圓,繼續往下走。沿途有許多茶樓,這些都是後來新增的建築,或許很有味道,可是對我來講,都不是原汁原味的九份了。走著走著,看到了古色古香的昇平戲院,記得以前這裡是廢墟,後來整修後重新開放。裡面正放映懷舊電影「愛的羽毛在飄」,八O年代的國片。電影院裡有一排排的木頭椅子,還有好懷念的電影布幕。看著電影裡的人物打扮及音樂,讓我想起了小時候。不由得坐下來看了一下。裡面敘述三個女主角因愛慕虛榮而行為走偏,讓父母傷心,最後也害了自己。故事很灰色,內容很簡單,不過我喜歡看裡面男女主角的打扮,她們走過的街景,可以看到當年台灣的樣子,還有主題曲,真的像我小時後聽的流行歌曲,電影情節混合著我的回憶,聽到音樂,又再一次回到我的童年時光。
因為劇情實在太誇張了,我沒把電影看完。走出戲院後繼續逛著,突然看到觀世音菩薩的雕像,下面一池蓮花盛開,非常莊嚴。卻有一隻橘子貓竟然躺在池邊睡午覺,有一種奇妙的衝突感。不曉得是不是剛才那一隻。阿喵阿喵,你真是太失態了,醒來後記得要跟菩薩說聲謝謝喔。
走到老街盡頭,可以看到九份港邊的景色。這時才下午三點,太陽還是很晒。聽著旁邊的遊客說,這裡要等到傍晚,華燈初上的時候,景色才真是漂亮。突然想到,每次來這裡大約都是下午三四點,很久沒看到這邊的夕陽了。我覺得九份最美的是傍晚跟清晨。念大學的時候,曾經跟社團同學在這邊的民宿住了一脕,清晨的九份寧靜、樸素,深藍的天色,是我心中最真實的九份。其他的亭台樓閣,都只是後天人工的。
這次來九份,吃了很多傳統的美食。我喜歡傳統的店家,堅持傳統的口味。而這次我也發現,九份多了很多皮革店,銷售台灣茶的店,以及一些傳統糕餅的店。對我來講,這些外來的店家,都不屬於原始的九份,或許是因應觀光客而產生的。我喜歡原始的九份,也希望九份能發展有當地特色的產業。而不是為了迎合觀光客,被外面業界大肆入侵,開了很多與當地特色毫不相關的商店。我覺得這樣的九份雖然熱鬧,卻已經不是九份了。

這次也感覺到陸客減少,或許這是一個機會。讓九份可以成為真正的國際觀光景點,而不是單純為了某一特定族群而商業化操作的老街。把九份還給真正喜歡懷舊,懂得欣賞的朋友,而不是走馬看花,來匆匆去匆匆的觀光客。

回程誤打誤撞搭上了1062號基隆客運,從九份直達台北。發現這樣也蠻快的,不到一小時就到了松山。雖然打亂了我原本想去基隆夜市的規劃,不過可以到饒河街夜市逛逛也不錯。車資大約一百元,還可以刷攸遊卡,而且,一定有座位可以坐。因為沒座位司機就不讓你上車啦。
 
簡單吃了晚餐後,到彩虹橋邊吹風看夕陽。美好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,接著準備要迎接端午連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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